反派总是死于话多

长风

  江添x盛望。添哥旺仔属于木木,OOC属于我。
  ——
  
  国庆连着九月月假,附中难得大度地放了9天。九月最后一天,还留了半个下午给住校生们收拾行李,坐车回家。
  
  最后一节课是招财的。她见下面一群学生左顾右盼坐立不安,像极了监狱里等待放风的犯人,笑了一阵,大手一挥,提前了几分钟下课。
  得到整教室的谄媚笑容,和四十几只撒了泼的野猴。
  
  大家都急着回家,教室里人越来越少。盛望本想叫江添一起回去,就见人被窗外的老师叫走,不知干什么去了。
  
  他有些无聊,从书包兜里摸出两张卷子,边写边等江添。最后一个值日生擦完黑板走的时候,叫了声“盛哥”。
  盛望回他:“我会记得锁门的。”
  值日生放心地走了。
  
  教室里静下来。盛望偶尔会朝沿街那排窗看上几眼,校门正对的街道上,三三两两聚满了人。明明距离遥远,可他分明瞧清了每张脸上洋溢的笑容。
  
  他看一会儿,点开手机看眼时间,又把手机扔回桌肚,继续写题。
  
  第二张卷子刚过半,桌肚里的手机响了几声。盛望掏出来,接连几条微信提示都是他爸的语音,一如既往长长60秒。
  盛望也一如既往没那个闲情逸致听完。
  
  他单手取下笔帽,把笔往桌沿一磕,摁紧了。散着骨头靠上江添的桌子点开语音,还加了个敲笔的伴奏。
  
  “望仔,放学了吧?听说你们今天只上半天儿,收拾完东西赶紧回来,莫到处跑——”
  “你江阿姨说老师找小添有点事,你等等他,完事给小陈打电话,和你哥一起回来——”
  
  笔帽轻敲桌面的当当声一下顿住。盛望“啧”了声,咕哝道:“谁哥啊。”
  “上次谁叫的?”
  
  ……
  
  无人的教室里突然冒出回应,盛望吓了一跳,立刻弹起来,脑门又嗑上什么东西,整个人坐是坐回去了,却是捂着额头,眼里渗出几滴生理性的水花。
  他恶狠狠地看向始作俑者,恼道:“你怎么不吱声啊?”
  
  他爸另一个崭新的儿子正半弯着腰站在他侧后方,也不知在那扮演了多久的幽灵。
  这一出声,不仅伤了盛望,还把自己给伤了。
  
  盛望本也只是吓着了,平静下来,看着江添下巴上的红印子笑了半天,问他:“等很久了?怎么不叫我?”
  “我怎么舍得叫你。”江添张嘴就来。
  
  “什么?”盛望愣了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,下意识反问道。
  江添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。
  
  他看着盛望。少年坐在教室的一角,正仰着头和他说话。
  地砖和黑板都被擦得干干净净,桌面还有曾经主人漫不心经或诚诚恳恳的手书。另外半边是被切碎的阳光染得亮晶晶的树梢,还带着几片新生的嫩叶。
  干净和明亮衬得少年白到发光。
  
  十六七岁的少年总是发着光的。
  招财的那句话,就像夏末的台风琵琶,从诞生到消亡,只用了24个小时。可它的名字,却永远留在了历史的书卷里。  
  
  江添从没有这般理解过一句话。他的作文总是被招财诟病,阅读理解虽然靠着模板不难过关,但从实际来说,他根本不知道那些题目的意图有几分是作者想表达的。
  
  可此时,他觉得这十三个字,每个都足以被拆分揉碎细细咀嚼。
  
  不远处,阳光落在建筑旁的柏油路上,反射出强烈的光,有些晃眼。
  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,少年人眼角眉梢的笑意与困惑,却像茫茫涌流外的唯一灯塔。
  
  江添的眼帘垂下,半晌没有说话。
  对面的少年像是手酸,蜷曲了一下手指。江添听到他沉了几分的呼吸,和一声近乎带着恳求和妥协的:
  “哥?”
  
  江添抬眼。
  他明白的。刹那间,江添想明白了很多事情。
  比如每一次亲近的紧张失神,比如明亮又晦暗的眼,比如回到家后的彬彬有礼。
  ……
  
  “不是哥。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,有些晦涩和低哑,又有几分恍然大悟。
  他看到自己伸手阻止了盛望的又一次退让。
  弯腰低头。
  
  窗外起了风,教室的帘子被拂起,涂抹出几分蓝色。鲜亮的空气里多了些夏末最后一茬桂花的香,像是酝酿了很长时间的美酒。
  可这一切,都不及少年的唇齿之间。
  
  季夏一梦,终于长风。
  
  
  *最末一句引自微博@风云梦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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